[方叶]暖光-十八
Warning：这章写得有点……煽情与OOC。其实是最想写的一段情节之一。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崩了……求回帖>_<
第十八章
“乐队的事当然用不上你操心了。”叶修在旁边叼着根烟挺随意地说。
方锐脑门冒火，心想乐队的事我怎么就不能操心了？就算他现在不是乐队的固定成员，可他们可是一个帐篷住过的交情啊！这些东奔西跑搬器材的力气又算什么？方锐觉得他怎么着都应该是兴欣乐队的编外人员，只等叶修一声令下，说本乐队还需要个人上场，他就拎着自己唯一擅长的乐器冲到台上——对了，方锐唯一擅长的乐器是三角铁。
“有我在一天，兴欣就不会死。”叶修笑了笑，“当然有一天我也不在这儿混了，有他们在的一天，兴欣也不会死。”
周围站着的那几个年轻人都极为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方锐看了一圈，目光最终停留在叶修看似随意其实坚定的双眼上，对视五秒之后，他就口干舌燥地跑到旁边喝水去了。
或者组一支乐队这种事，没有方锐想象的那么有轻松自在吧。方锐坐在纸箱堆成的椅子上愣愣地看着他们继续练习，临上场前的紧张情绪早已压抑不住，哪怕是安文逸这种一看上去就特别沉稳靠谱的年轻人，也弹错了好几个音。然而那种感觉却是正确的，带着一股独特的拼劲儿，好像想要证明给全世界人看：这里有一支乐队叫兴欣。
方锐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了，他握着拳头把同一首曲子听了十几遍，捏了一掌心的汗。而他的内心里，汗流得就更多了。
热、燥热、骨子里的燥热，带动着血液随之沸腾，无法宣泄的浓郁情感，恨不得随着他们的音乐大喊才得以排解。
最后一次排练终于完美了，方锐也被彻底带入了这种气氛里，随着叶修最后一个音在空气中散去，他大喊一声：“好！”
叶修抬起脸来，对方锐轻轻一笑，似乎也很是欣喜的样子。
“你们该准备上场了！”消失一上午的魏琛最后来到了叶修他们休息排练的帐篷里，“可给老夫争把脸！要是砸了看老夫怎么收拾你们！”
说着他比划了个动作，想要表现自己的土匪气概。只是连方锐都能看见，他的班导颤抖的双手。
方锐不太明白这些人为何紧张，在他看来之前校体育馆那场演出是成功的，这段时间他也听说过兴欣乐队参加了一些PUB演出，表演经验也不能算是少。音乐节不过就是一场稍大一点的演出嘛，至于这样吗？！
可是当他随着兴欣的人走出帐篷，他发现自己错了。宽旷的空地上，眼下站了一大半的人，因为没有座位的缘故，他们人挤人地往前涌，显得周遭越发热闹。年轻男女们似乎已经准备进入状态，拎着啤酒的，挥着彩旗的，或者是打扮一看就很摇滚叛逆的。
方锐低头一看自己的白T恤牛仔裤板鞋，怎么都像是大学生过来当志愿者的。这大概不是一场普通的演出，跟叶修他们之前的经历比起来，这大概就是一场季后赛水准的表演经历吧？
“我们上场吧！”叶修一挥手。
“好！”安文逸、乔一帆、包荣兴齐声说。苏沐橙没有跟他们一起喊，就是散开了那个高高的马尾，使劲一甩头发，给方锐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。
方锐在台下紧张地等待，旁边就是魏琛。那家伙正在一根又一根接一根地抽烟，表情严肃。
“老魏，”方锐一张口把他们私下里称呼魏琛的方式给喊了出来，“你觉得他们这次会顺利吗？”
“妈的！他们敢不顺利试试看！”
然而顺利不顺利这件事，可真不是人能决定的。似乎正是应证了方锐的乌鸦嘴属性，一上场的兴欣就遇到了大问题。方锐和魏琛仰着头看见台上的几个人呢东敲敲西打打，可声音连下面人群的说话声都盖不住——扩音器材出故障了。本来就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，方锐看着苏沐橙都表情都有些僵硬，更别提后面几个小的了。
“妈的！”魏琛气得拨开人群就要往前冲。
“咳咳。”叶修却对着麦克风出了声。
不知道是巧合，还是某些人的运气特别好。台上那么几个麦克风，也就叶修这个吉他手面前的是好使的。叶修拨弄了两下琴弦，对着麦克风继续说，“大家好，我们是兴欣乐队！”
下面稀稀拉拉有几个人鼓掌欢呼，也算是挺捧场的了。
叶修倒不以为意，继续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说，“现在器材有点故障，我就先跟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乐队吧！”
他也没有管台下人是同意还是拒绝，自顾自地拨响了吉他。电吉他弹这种类似民谣的曲调有点不伦不类，但又有一种诡异的魅力。台下渐渐安静了下来，而后他们听见叶修在用一种半是讲述的方式演唱了起来。
“大概是八年前某个阴天的下午，有一天上铺的哥们突然敲我的床，他说起来我们组个乐队吧！上铺的哥们是个姓吴的大个子，看上了前楼一位好看的姑娘，姓吴的想要给她唱一首歌，咱做哥们的也得帮他的忙。为了买吉他我三个月没敢去食堂，认识了康师傅统一和今麦郎，姓吴的也没好到哪里去，为了凑套架子鼓他容易吗？！而后我们乐队多了个姓魏的流氓和姓郭的混账，大家好不容易练好了第一首歌，可是那个姑娘已经毕业去了他乡。”
方锐也是第一次知道兴欣乐队之前的故事，听得极为认真。这时候叶修随意地拨了一段间奏，方锐从没有听过那段曲子，大概是叶修的即兴发挥吧。
“后来我们的大学生活全是吹拉弹唱，建了个乐队连名字都想不上。可是没名字那又怎么样，不过就是随心所欲放纵一场。后来我们都毕业啦，乐队被生计推到了一旁，有人找了他方的工作，有人选择了离开去往新的方向。我们的乐队有新人来，有旧人往，但依旧是寄托了我们青春的地方。八年后的今天可不一样了，有我们年轻的键盘、贝斯和鼓手，还有我们的校花是主唱。”
这时候乐队的其他人笑着跟大家挥手，鞠躬。不知道是不是沉浸在了叶修的讲述里，大家都很振奋地和他们互动，吹着口哨欢呼起来，还有人喊起了苏沐橙的名字——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打听到的。
“我们现在的乐队叫兴欣，告诉你们吧，叫这名儿的还有我们屋前的网吧！我曾经的哥们结婚的结婚，出国的出国，阳关道和独木桥都有人上。想来想去，只有我还在这里，跟你们唱这首即兴的歌。 明年的明年我就要三十了，未来的未来我也可能要去别的地方。只是现在，还有一场梦我还没有睡醒，这一场梦请让我唱完他。我们的乐队叫做兴欣，他就是我们那一场睡不醒的梦啊！”
吉他声落，叶修和其他几个队员一起鞠躬。台下静了大概有半分钟，然后是呼啸般的掌声。
“兴欣！兴欣！”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起来。方锐也跟上一起大喊，喊得嗓子都火烧火燎地疼。
方锐侧头，看见了魏琛不知何时站回原处，他抬着脸，很是唏嘘地看着他们，眼眶依稀有些泛红。
方锐说不出那种感觉，心里竟是有些压抑的。这或许都不算是一首多么合格的歌，就跟许多时候叶修坐在阳光下随意拨弦的方式一样。但是他又觉得很感动，不知道哪里被戳动了一下。
音响已经在这时候被修好了，迟来的solo应声而至。而后他听见了大家发出了各自最好的声音，超水平发挥的各种技巧。
还有苏沐橙清亮的声音响起。
“大家好！我们是兴欣！”